鐘聲總是在午夜零點廿五分敲響,
一個看似沒有任何意義的時間。

妳說 那是為了敲散每一只漆黑的靈柩現世所殘喘的夢。
安撫著每只殞落靈魂的序曲。

──馬賽拉是一個很適合死亡的地方,妳又說。

說這句話的當下,妳的眸裡綻放著我從未見過的光芒。
而空氣裡瀰漫著腐朽的味道,
在這濕氣極重的大街上,風化的石板路盡頭,
只有13世紀的歌德式教堂門前佇立一盞映照著彩繪玻璃窗的路燈,
燈影搖曳。
不成調的管風琴聲從教堂的殘破的木製大門縫中流瀉而出,
隱隱約約的曲子Perverse Religion散發著詭譎的氛圍。

如果鐘聲是序曲,那麼這首Perverse Religion就是安魂曲了吧? 我問。

妳笑了笑,沒有回答。

不知道何時,一個個穿戴著黑大衣黑禮帽的人從陰暗的巷子裡魚貫走向教堂裡。
弱光下,我看不見他們的臉孔,
卻可以感覺到他們肅穆仍舊掩不住愉悅的表情,
這似乎是一場夜半的彌撒...
卻明顯地不是為了歌詠上帝而來。

當我仍處於疑惑的當下,

──走吧,妳牽起我的手走向教堂裡。
我感覺到妳的雀躍卻不懂為什麼,
而妳的柔夷小巧卻出乎我意料地冰冷,好似六呎之下的溫度。

推開古老的木門,發出了瘖啞的叫聲,
驚動棲息於鐘塔之上的蝙蝠,爭先恐後地朝不見五指地蒼穹奔去,
順著覆滿灰燼的紅毯緩步踱向盡頭,
彌撒的主台上躺著一具略顯面熟的驅體,
妳輕推我向前,瞻望它的面孔。
那些黑衣黑帽人全都噤著聲,眼神裡透露著沒來由地期待。

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...

 


我看見了自己。冰冷毫無血色的自己。

 


還在無法思考的同時,妳從後面輕咬住我的耳垂
耳語著,

──這是妳的彌撒阿,忘了嗎?
    我說過,馬賽拉是一個很適合死亡的地方,

 

    而妳,終也將成為撒旦的使徒。
   
   


此時,彌撒主台後的管風琴,
又再響起,


不成調的Perverse Religion...



(未完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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