☣ inso,mnia ☣

11/29,

電腦裡的KKBOX正在播著陶莉萍的新歌"讓你走"
這時MSN的橘燈閃起，是少女傳來的訊息。

『她昨天晚上走了。』

沉默了半餉，
這時電腦仍自顧自地唱著讓你走。

發麻的感覺從一節節的背脊骨爬竄上頭頂，
腦袋嗡嗡作響。

其實幾個月之前就有聽少女告訴我關於妳生病的消息，
卻沒有放在心上，心想著不久後妳出院我回國後我們偕同少女便可以再見見面，一起吃飯。

還記得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跟少女一起去聽你拉琴，
下台後的你還笑著說拉Vivaldi的summer顫音害你手臂的肉一直抖。
我皺著眉對你說你已經很瘦了還想怎樣。

在那個仲夏，
一個夜裡我們去吃了快炒，
一個夜裡我們去吃了黑糖挫冰，

那是一個熱到連蟬都懶的叫的夏夜，
臨時被少女叫出來吃冰的你，
素顏穿的好輕鬆卻怎麼樣也蓋不住妳美麗精緻的臉。

聊著聊著各自吃完冰開心的道了再見，
怎麼樣也沒想到，如同電影裡夜奔的場景卻上演在我們身邊。

『在那個連蟬都懶的振翅的夏夜，當我一個背轉身，
  我和妳，既是生離，也是死別了。』

怎麼樣也沒想到，妳的生命就如同仲夏夜裡的煙花一樣，精采美麗卻短暫。
短到讓我們措手不及，短到讓我們來不及說再見。

少女在電腦那頭開始一首又一首地聽著所有妳拉過的曲，
邊告訴我你的告別式舉辦在禮拜三，
第一次感受到距離給人如此深沉的無力感，
彷彿無底的泥濘沼澤，踏了一腳就深陷無法抽離。

我連見你最後一面都沒有辦法。

我覺得我就快要窒息，卻不知為何無法呼吸。

少女跟我約好一年後的這天，我們再一起去看妳。
記得噢，不要忘了。

我多想換上最華麗的衣裳，
擦上最鮮艷的唇膏，
帶著妳最愛的琴，
在妳墳前為你拉一首vocalise。

可惜我就連小提琴也只會拉著不成調地荒城之月。

如果可以，希望妳不會在六呎之下笑我。
這是我拙劣地緬懷妳的方式。

而假使琴弦磨擦使刮落的松香輕輕地灑落，
那則代表著我們如絮般的思念。

我想像我站在這裡，一陣寒風刺骨地刮起。
不成調的琴聲伴隨著風聲迴盪在耳邊，
而妳會聽到這殘破的琴聲裡有我們的不捨與祝福，
安心的走。

妳的生命很短暫卻精采，
妳的容貌素淨卻是我從未見過的美麗。
或許我們還有未完成的夢想，
或許我們還有來不及說的話，
或許我跟少女都還想再聽你拉好多次琴，

但我相信總有那麼一天我們會再實現，

今生也許來不及，或許下輩子。

睿，Ojalá que tengas buen viaje, Amén. 

以大提琴之名，阿們。